(若大家喜歡我鏡頭下的馬拉松風景,不妨Click樂施會的標誌,資助他們的扶貧工作)

2010年8月14日星期六

120蚊跑3.3公里,究竟化不化算?

刊於《SportSoho》 八月號

第一屆「城市之王」3.3公里長跑賽將於尖沙咀海傍舉辦。香港沒有比賽在鬧市中舉辦(渣打只有末段,市民有機會在路旁觀戰),筆者希望比賽成功打響頭炮、越搞越好,日後發展成一個可以讓市民兩旁觀戰、拍掌吶喊的十公里、半馬、甚至全馬比賽。

跑友一定歡迎新的比賽,但網上有跑友指,賽事的長度只是3.3 KM,120元的報名費太昂貴了。若單看價錢,渣打馬拉松跑42.195KM的報名費只是270元,「城市之王」肯定不算便宜,但花120元便可以在尖沙咀海傍比賽,有新款的Dry Fit Tee(好過全香港有幾十萬件、做底衫都嫌多的渣打馬拉松Tee),還可以第一次參賽便擦新PB(香港只有一個3.3 KM的比賽),又怎能算昂貴?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辦一個好的比賽,是需要花錢和資源,也不可能全部由贊助而來。封路、租場、宣傳、郵遞、水站、號碼布、晶片計時、職員薪水、冠亞季獎金、比賽相關活動、義工膳食交通、起點終點的佈置,規模大一點的比賽,還要邀請精英運動員、支付他們的食宿...每一項都要錢。不報名混進人堆跑,或循環再用以往的號碼布參賽,是與偷竊差不多。

絕大部份的外國馬拉松,五百元是最低消費,跟這些賽事比較,香港賽事的報名費便宜得多(見表),這也渣打馬拉松的唯一優點。若你只當跑步是競賽、是運動,你的要求也只是一條賽道,中間有些水站和準確計時,拼時間和創PB最重要,完成賽事後便散水走人,的確沒有必要參加五百元、過千元的比賽。

一分錢、一分貨,若跑過這些馬拉松,你會明白這些比賽為何收這麼貴。紐約倫敦東京柏林馬拉松,整個城市封一天讓你跑、過百萬市民沿途鼓掌、有樂隊啦啦隊打氣。賽前有琳瑯滿目、比書展還要大的馬拉松及健康用品展覽,讓你滿載而歸;賽還後有各種攤位、簡單食物和嘉年華會。

紐約馬拉松更於起點和終點提供早午餐,以及賽後派對。報名費這麼貴,因為馬拉松不只是跑步,也是一連兩天的馬拉松周末狂熱派對。五百一千的報名費是物超所值,怪不得參加倫敦、東京和紐約馬拉松的本地人都要抽籤,而且中籤率其低。

若果渣打馬拉松可以讓跑手穿越彌敦道、德輔道、皇后大道;有煲呔及三司十一局,為hit the wall的跑手沿途喊「起錨」;樂隊和啦啦隊打氣;Marathon Expo於賽前一連四天在會展舉行,展出世界各地比賽的資訊、最新的運動用品、食品和服飾;賽後派對讓你認識世界各地來參賽的跑手,一同分享完成比賽、創造PB的喜悅...我敢肯定,報名費加價至千五元也會爆滿,外國跑手更會大幅增加,這種「起錨」肯定大受歡迎,不會被社民連狙擊。

若果業餘田總說沒有錢搞,我寧可支持渣打馬拉松大幅加價,辦一個東京級的香港馬拉松,也好過現在年年頹搞、年年流水作業、跑完散水走人、年年沿同一款T恤、同一條沉悶、脫離群眾的公路賽道。

賽事     報名費             折算港幣
倫敦馬拉松 43鎊*             550元
東京馬拉松 1200円             1,050元
紐約馬拉松 196美元             1,500元
柏林馬拉松 60歐元(要Tee另加30歐元) 600元(要Tee多加300元)
香港渣打馬拉松 270港元

*2008的價錢,網頁沒有顯示今年的價錢

2010年8月12日星期四

比利時毅行者二.預備篇

各位隊友,

28號的比利時毅行者快到了,大家準備如何?

謝謝你們的努力,我隊已經超額完成籌款了,有1930歐羅,比大會規定的1500歐羅還多四千五百元!想起也神奇,我們正式全力動員籌款是七月底,但不到兩星期,已籌到接近兩萬元!短短兩星期,85隊由籌款排名榜0歐羅包艇,躍升至頭五十名(總共有260隊)。

你知道嗎?我七月中收到比利時樂施會電郵,我們的歐元籌款戶頭仍是一個仙都冇,職員還問我:「你們究竟有沒有辦法籌足額?」

這次毅行者是唯一一次,隊友住在不同國家,我住在香港、你們三人在英國,莫說操練。除了S外,我跟你們對上一次見面,已是去年十一月:即是組隊前三個月到現在,我們都沒有碰面。我也不太知道你們的體能、步速,只知道你們六月曾去挪威午夜太陽跑十公里。

但我一點不擔心你們,因為你們都很認真,即使沒有時間一起操山,你們都積極各自修行,籌款更不在話下,你們友人的善款如雪片飄來,令我終於可以休息一會,不用揼晒身邊所有朋友了。要找四人參加外國毅行者一點不容易,前年的英國、去年的愛爾蘭,最少要換兩三轉人,才確定最後的四支腳,那時基本上已籌足額,新加入的隊友都可以不用籌了。

粗略估計,過去兩年我總共揼了身邊的朋友超過三萬元。你們的努力,可以讓我的朋友回一回氣,留待明年才捐助我!

我以為自己是體能最好的一個,但最近忽然大病一場,突然幽門螺菌胃病發作,被胃不適折騰過半死,在確認感染化驗報告前一天,整個胃腔像十號風球般翻騰,無法站立、無法坐下、連睡在床上也極辛苦,我一度懷疑自己是末期胃癌,那一刻真的想一槍打爆自己個頭,讓我由胃痛中解脫。

忽然明白了長期病患者的痛苦,他們是應該有權選擇安樂死。

我的毅行者經驗,好像常常與死亡有關。還記得去年,前隊友Q在半夜的愛爾蘭的荒山野嶺,談到她的朋友英年早逝,方圓一百米只有我隊三個人(一隊友已quit了),那一刻是有點恐怖。

五六年前,我一點也不怕死,反正爛命一條。年紀越老,你的世界越來越大,牽掛越來越多,你會越來越怕死。我還要走遍世界的毅行者,還有德國、法國、荷蘭、澳洲北、澳洲南、英國北、加拿大、紐西蘭未參加;我還要參加夠一百個馬拉松;我很掛念S,我還要跟她生活幾十年,怎可能這麼快便要離開?

幸好,上帝還未召我回去。服用兩天抗生素後,終於可以無痛睡覺、無痛站立、無痛上網、無痛看書、可以安穩坐下。無穿無爛、健健康康生活走動,還可以如期上飛機來找你們,其實已經很幸福了。

我已有兩周沒有跑步了,加上吃了這麼多藥,這可以有史以來,我最缺乏準備、狀態最差的毅行者,狀態肯定比你們差,我甚至連限時前完成的把握也沒有。也沒有關係吧,反正毅行者是享受為主,至少我看過比利時的樹林、小丘、日出和日落,若因超時而被取消資格,我一點也不介意。

我肯定沒有力氣快走了,你們記住要等我,不要把我丟在山頭呀!

2010年8月3日星期二

中央圖書館

老董年代沒有甚麼好建設,柴灣的青年廣場,淪為浪費納稅人金錢兼燈油火蠟的四不像,除了餐廳和「青年旅宿」有人光顧,不知這幢建築用來幹甚麼,所謂「青年旅舍」一點也不清廉,一晚也要600元,不知是否政府擔心被批為「與民爭利」,結果掛狗頭、賣羊肉,搞到青年旅舍貴過一般酒店。

唯一造福市民的,應該是當年被批為外觀醜陋,前市政總署署長鍾麗幗要繞過仍未拆的市政局,為它再重新設計外觀的天后中央圖書館。這是繼重慶大廈以外,香港最國際化的地方,東亞、南亞、澳紐、美加、英法西的報章,圖書館都有訂閱(只要你不介意,看兩天前空運過來的「舊聞」),小小的圖書館,讓我呼吸世界各地的空氣。

未婚妻遠在英國,我是一個不愛逛街的悶人,看書也可以渡一整天,最佳的消磨方法是到中央圖書館看報紙、雜誌。若工作不忙碌沒有OT,我都可以在七點九前抵達圖書館,賴到九時關門才離開。每天的正餐看FT(有亞洲版,可以看即日)、Times及Guardian,看英國新聞、國際新聞、各種評論、深度報道。英文報紙的文章一般很長,對國際議題探討的深度和廣度,是中文報章無法比擬的,若時間許可,還可以再讀副刊的一些長文章。

我也看上癮了,沒有時間可以不跑步,但讀外國報紙不能停!

周六日多點時間,便可以進攻雜誌了。當然是每月新鮮熱辣的Runner's World!還有每一期都不能少的The New York Review of Books(若不是老師Colin Shindler,常影印刊載的以巴問題評論,我也不知道有這樣好的雜誌)。The New York Review of Books是我看過的雜誌之中,最全面、最深入,學到最多東西的雜誌,每篇文章的篇幅有數千英文字,內容涵蓋文化、藝術、世界政治、美國政治、當然主菜是新書書評,每一期等於大學半個課。但有些文章及書評,特別是講中古歷史、古典藝術和現代藝術的太深奧,要看懂一篇是要以小時計,這些我通常都放棄,只會看國際政治和時事有關的,我自己這方面的Background比較好,容易懂得懂。其他期期追的雜誌包括英國的The Middle East、New African及美國的Atlantic。前兩者是在英國讀書時才聽聞兼閱讀,The Middle East的文章,往往是把過去一個月發生的舊聞再包一次,觀點遠不及The New York Review of Books,但勝在是僅有一本專論中東的雜誌,對掌握全局都有些幫助。New African比The Middle East好看,因為非洲新聞全世界都極少報道,舊聞變新聞也不覺,專欄作家的文章尤其好,特別是有個專寫津巴布韋的,專門反駁西方傳媒和政治人物對該國的成見、Orientalism等等,讓你了解非洲當地人究竟看法是怎樣。

Atlantic在香港較多人認識,至少有個中譯名叫《大西洋雜誌》,林行止有時也引述雜誌內容。最初知道這本月刊是聽大學同學周公子說,當年跟煲呔到華盛頓和紐約外訪,周公字叫我順便買最新一期《大西洋》給他,我才知道及有機會翻翻這本書。當年買這一期,封面故事到現在還記得。是講巴基斯坦核彈之父(Abdul Qadeer Khan),如何幫巴基斯坦發展核武,他曾在荷蘭的核實驗室工作,把歐洲的核技術偷偷給巴基斯坦,但這位巴基斯坦錢學森,後來因把核技術賣給其他國家,結果被政府通緝,前巴斯斯坦穆沙立夫特赦了他,但直至去年才結束軟禁,重返自由。

這本雜誌的觀點親以色列,分析中東問題難免有遍頗,但好處是讓你了解以色列政府,同美國親以勢力的想法和思路。

但大西洋的香港供應商極差,圖書館只有七月號和一月號,職員說:其他的都未寄來,仍在向供應商追討!

其他有時間會翻翻的,有London Review of Books、Foreign Affairs、New Yorker等。

這些雜誌在香港訂超貴,這是每年交稅,最大的享受了,省回不少訂雜誌的費用!

愚蠢問題


愚蠢的問題,一條也嫌多,對記者更是。曾經聽老行尊說:「另一名老行尊出席大劉記者會,問大劉佢隔壁係邊個,大劉話:『你連細劉都唔識,你即刻走啦!』」描述可能有些少誇張,但足以說明問愚蠢問題後果:即場被寸兼無面!

每個記者總會做儍事,問蠢問題。例如到內地採訪遊行示威、維權活動,不要妄想可以架好腳架,做現場直擊直播,這樣等於「搏公安拉」,老練的記者則會隱藏在人堆中偷偷拍。

問愚蠢問題、做儍事,源於欠缺知識和經驗。到Cognac採訪前,我對這種烈酒的認識,僅限於刨兩刨維基百科,刨完也是水過鴨背、似懂非懂,結果在採訪的過程中,有些東西聽不明白,問了一個極愚蠢問題。

問題:「有沒有些VSOP,是比XO更好喝?」

若你不知道這問題有多愚蠢,這等於問「有沒有銀比金更昂貴?」一樣白痴。旁邊的Camper English聽後,以為我連VS、VSOP和XO的分別也不懂,問我明不明白三者的分別?那一刻,很想「搵窿捐」...

但這並不是最瘀的經驗,至少我從來沒有自稱是酒專家、裝烈酒權威。我最愚蠢的一次,是在採訪雅典馬拉松期間...我自稱是馬拉松記者,但問了一條「遭人白眼」的白痴問題。

雅典機場下機後,有車載我回大會安排的酒店。當晚在酒店吃飯,同桌還有兩個英國佬,其中一人談他在埃塞俄比亞Addis Adaba幫忙籌劃Great 10K Run的經驗,他說鳴槍的Halie Gebrselassie,要喝止人不要偷步。我一時聽不懂Gebrselassie的英文,問他:「你說的鳴槍是誰?是否總統還是甚麼政客?」

問完,另一英國佬即插咀:「你是甚麼馬拉松記者呀?連Halie Gebrselassie都不知是誰?」然後冷笑兩聲...

我才聽懂了,原來是Gebrselassie!那一刻簡直囉爆,只好連忙解釋說:「對不起,英文差,聽不懂!」

在餘下的三天,那個英國佬再也沒有跟我談話,我也不好意思再跟他搭訕了...

2010年8月1日星期日

Chateau de Bagnolet 2

五時左右抵達Chateau de Bagnolet,這裡沒有reception、沒有服務員、沒有清潔工,只有管家、家丁和僕人,家丁先帶我們入房卸下行李,並告訴我們晚餐是七時左右。

別墅內的裝潢,如縮小版的凡爾賽宮。管家雖然說有wifi,但在房間完全沒有訊號,這間大宅太大了,wifi的訊號不夠強,要到樓上接近僕人房的地方,才有兩三格訊號。客房的玻璃杯上,紅色的唇印仍在,不知是甚麼貴婦、名模、艷星在前一個晚上留下?

距離晚餐還有個多小時,我把握時間參觀整間別墅。外面有草地、河流、小徑,還有各種樹木,石子路上滿是大大顆、熟透了栗子,我才知道原來栗子是長在樹上。我搏老命狂影相,無論是地上的栗子、河畔的小花、河上的鴨子,希望趁太陽未下山,光線還充足時,把整個Chateau de Bagnolet吸進相機。

我知道,我只是無意中闖入桃花園的武陵人,到明天離開後,這一生應該不會再有機會來了。

Cyril說,Bagnolet是沒有價的,只是給軒尼詩邀請的客人,無論你肯花多少錢,他們也不會接待街外客。我問他:「這裡曾招待過甚麼中國客人?」他說了幾個名字,其中一個是記者,但我對這些國語拼音的名字沒有印象。

等吃飯期間與Camper閒聊,除了三藩市記事報等寫作外,他還在世界各處(最近去新加坡)擔任雞尾酒比賽的評判,他來這裡不單只參觀干邑莊,而是受干邑市政府和商會邀請,來這裡參觀一個大型的慈善拍賣干邑活動。我要由Pauliac轉兩次火車、花四個半小時到干邑市,而他一踏出波爾多機場,已有專車安排直達酒店。

我是一名到處拍照的遊客,但Camper只是如常在客廳看書。他說:「這間屋不錯啦,但不是最好的一間。我去過最好的一間,是蘇格蘭Whisky House的別墅,那一間的確一流了。」

他又告訴我,他怎樣成為雞尾酒烈酒專欄作家的經過...

「我以前是做電腦的,00、01年科網股泡沫爆破後丟了工作。我一直對雞尾酒有興趣,也喜歡寫東西,於是開始寫雞尾酒。相對於紅酒,雞尾酒呀、烈酒呀,全美國沒有多少人寫,全職寫的大約只有十多人,寫些沒有多少人做的,不會有多少競爭。」

「寫稿為生收入不多,但總算是自己的興趣,可以見識這些一般人見識不到的體驗。」

那一刻的確有衝動轉型,不如去研究烈酒好過了。特別是趁中國的奢侈品市場仍未成熟,若可以早日闖出名堂,在中國媒體佔幾個地盤,過Camper這種生活,也算不枉此生!

七時左右,我們跟Cyril吃晚飯,飯前先來沙律小食和XO,那支巨型的2L XO太重,家丁要用pipette把酒液吸到杯子。晚餐,終於可以談干邑以外的話題,不用再擔心問愚蠢問題、被人家笑了,我們談到中法關係、中國杯葛家樂福、西藏問題、美國的醫療改革等。酒酣耳熱間,忽然變成中美法三方會談。

Cyril問:為甚麼中國人好像不喜歡法國?我說:因為法國人支持藏獨、又搶聖火,當然刺激中國人和政府啦。Cyril說:這也是是一些人的意見,也不代表國家立場。我說:一般中國人又怎會區分國家還是國民行為囉?當然啦,我個人梗唔會討厭法國,你問我西藏問題,我覺得應該尊重當地人民意願囉。

Cyril又問Camper:美國的醫療制度的荒謬,去美國出差拿一點藥,都要收幾千元,但當他捱到法國看醫生,總共只是幾歐元。Camper說:是呀,美國的制度真的很差,我自己也沒有醫療保險,因為我只是Freelancer,沒有僱主幫我買。我問他:為甚麼仍有這麼多人反對全民醫療保險?Camper說:果D人是儍的,所以咪反對囉!

廳的另一端有一張大桌。Cyril說,還有一群立陶宛/拉脫維亞(已忘記了)的賓客今天到訪,但火車誤點了,他們應該要接近十時才到了。

其他談論的問題,我大部份已忘記了。飯後,我們再有XO及熱茶時間,原來Cyril的家族,由父親/祖父(忘記了)已替軒尼斯干邑工作,小時候也來過這裡...

立陶宛/拉脫維亞人終於抵達了,中美法三方會談也要結束了。翌日早上參觀Otard和Martell。Martell也給我很好的招待,讓我在酒窖品嚐1851和1854年的酒,每一滴也是無價的;翌日下午轉抵La Rochelle,我法國之旅的最後一站。

黃昏步出La Rochelle車站,背著重重的背囊,走了半小時才找到那間Youth Hostel。彷彿十二點鐘的灰姑娘,一切打回原形了:由皇宮般的別墅到15 euros一晚的Youth Hostel;由專人侍候的Snack Reception+Four Courses Dinner+after dinner drink,到大學飯堂級的Youth Hostel晚餐,旁邊全是吵吵鬧鬧的法國初中學生。

只是相隔10小時,Chateau de Bagnolet的一切如幻影般虛假...

做人還是不要養尊處優好了,習慣了天堂的生活,一旦要你重返人世間,怎可能會習慣呢?

Chateau de Bagnolet 1

現在才有時間,把過去一些特別的經歷收拾整理。事隔一年,還是記憶猶新,恍如夢一場,很慶幸有機會發這些好夢...

讀大學時,第一課問:「記者的定義?」十個有九個都忘記了,我今天只記得這一個:「只要人家相信你是記者,你就是記者。」我從來沒有採訪任何奢侈品、烈酒相關的東西,但我有機會做半日貴族,住上軒尼斯干邑的私人別墅、Chateau de Bagnolet。

********

秦相李斯未發跡時說過,做老鼠就做米倉老鼠,唔好做過街老鼠;這次旅程結束後,真係好認同李斯所說,無論所有職業,記者、律師、官,一係就唔好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當年做Freelance寫旅遊,每次旅程要賣到三條大稿,才可以打平手或賺些茶錢。去年九月中去法國寫了三個報道,Medoc MarathonCognacLa Rochelle。Medoc Marathon一如所料極精采,是完美的童話故事,La Rochelle也有是意外驚喜,但只有Cognac讓我一瞥天堂。

到Cognac前一個月,發電郵約Martell, Otrad及Hennessy這三間大莊訪問,把記者證和過去報道發過去後,他們很快有答應會接待我。出發前三天收到Hennessy的電郵,公關說:剛好有個美國記者到,不如把你們一併安排,給你一整天的導賞團,不知有沒有問題?當然沒有問題啦!

當天一早,我到了Cognac市的軒尼斯總部等,Reception的職員問我要找誰?給了她們電郵副本,打了一輪電話、又等了一會,終於有人來了,該美國記者也差不多時間出現。Hennessy安排了公司的大使Cyril先生,接待我們兩人。

美國記者叫Camper English,是寫Cocktail and Spirit的專欄作家,最大的地盤是San Francisco Chronicle(三藩市記事報,美國主要大報之一)。Camper在美國已是烈酒雞尾酒界有點名氣的作者,我這名對烈酒無甚研究的無名小卒有點運氣,可以扯他的衫尾,才有機會一窺軒尼斯干邑的秘密。

Cyril開車,載我們到郊外的葡萄園、蒸餾的廠房、中午到Chateau de Bagnolet用膳。這間別墅有多漂亮?有興趣可參考去年的報道。席間,Cyril問美國記者的酒店在那裡?看看怎樣載他晚上來Bagnolet入住。Cyril然後問我,晚上安排怎樣?你會不會來住?

若果可以,我當然來啦!

下午參觀制酒桶的工場、軒尼斯的酒窖、總部開放給遊客的百年軒尼斯回顧展。Cyril安排車輛分別送我們回下榻的酒店,連忙向法藉退休老闆娘說:「今晚要去Chateau de Bagnolet住了,謝謝拜拜啦!」以九秒九的速度收拾好行李後,立刻衝上門外等候車子回Chateau de Bagnolet。

旅程結束後收到老闆娘電郵:「你可以去Chateau de Bagnolet住,肯定是名記者!」老闆娘無法想像,這個短袖短褲、背個大背囊、黑黑實實、跑鞋鋪了一層黃泥的港燦,原來是軒尼斯的VIP。我回覆她說:「我才不是甚麼名記者啦!只是中國人喝太多烈酒,他們才招待我這個無名小卒!」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