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ctoria Fall,英國探險家Livingstone的銅像,這城市正是由他而命名。
我服務的機構,連同我在內只有兩名員工。辦公室所有工作,上至代表機構發信、下至搬運苦力,兩人都要一腳踢。每兩、三個月,我們都要寄出幾百份刊物,堆在手推車上差不多滿瀉,辦公室位於商業大廈的電梯只去到一樓,我們每次都要把信件,由地電梯大堂搬搬搬到地面,然後再放在車子上推,好不麻煩。
郵局雖然離辦公室不算很遠,但要過幾條馬路,停在馬路中心等交通燈。手推車有時很難控制,曾經試過轉不及方向,把人家的送貨的麵包車門底刮花了,幸好司機也只是開「搵食車」,不用賠償,算是執返身彩...
大部份信封和公文袋的設計,封口處都有乾了的膠,濕一點水便可以封,我通常把水倒在桌上,沾了水的指尖在封口處掃一掃,然後封口。每次貼的時候,又會勾起同一條老問題:為何我收的信件中,九成都是用膠水、貼膠紙封口,也不會用封口處這條乾漿糊貼?每年有多少卷膠紙浪費掉?這些無聊問題不會有些有意思的答案,大概是用水慢,貼膠紙省時吧。
只寄一封信、貼一張郵票,我有時都用口水。貼信封期間,苦中作樂問同事:「不如一齊用口水貼幾百封公民袋囉?」同事說:「用晒口水都未貼完,分分鐘中埋膠水劇毒身亡。」
笑聲後,忽然勾起一段的回憶,發生在近四年前,非洲贊比亞Livingstone市的郵局...
我對Sub Sahara非洲(不計較發達的南非)城市的第一印象,就是來自Livingstone。抵達翌日一早起床到外面走走,發現郵局在旅舍附近,立刻買了Postcard到郵局寄,寄回給當時的公司同事。
郵局不算大,只有一兩個人在桌上寫信封。用英文已可以跟職員溝通,付錢後,職員不是把郵票給我,而是伸出鮮紅的舌頭...
我看著他:把郵票貼在舌頭上,待口水融化郵票背後的凝膠後,把郵票抓下來貼到Postcard上,然後把另一枚面積小一點郵票,貼在舌頭上差不多的位置...看得我目定口呆,今時今日的非洲,服務態度好得一流;在香港,郵局職員才不會用口水替你貼郵票哩,即使有,該職員早已被投訴不合衛生。
若把我這種吃驚的反應,拿到放大鏡底下看,是否反映潛意識內,對非洲人的歧視,看不起他們的衛生水平低?若我當時不以為然、沒有反應,其實又有甚麼分別?正是因為我潛意識覺得非洲人會這樣做,所以我才不覺得奇怪。
又或者我應該告訴自己:「吃驚有甚麼大不了?這不是歧不歧視的問題,而是職員實用口水,替顧客貼郵票,既奇怪又不衛生兼不太恰當!」
我早已忘記那個職員的面貌,但黑人的臉、血色的舌頭、舌頭上的方型郵票,這個怪異的影像早已印在腦海。每次用水貼郵票、貼信封時,腦海總會浮現這奇怪一幕、揮之不去好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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