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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3月8日星期日

牛津六.Holocaust與以色列社會

Tom Segev是以色列著名的歷史學家。去年的Reading List也有一兩本他的著作,只是著作太厚、時間太短,沒有看了。上周四晚,他應牛津Israeli Society之邀,在Oriel College講,Israel and the Holocaust。Holocaust即是指,二戰猶太人被納粹德國屠殺的慘劇。Segev由30年代開始,剖析1948年前,住在巴勒斯坦地的猶太人,及1948年後的以色列人,如何看待大屠殺。

二戰期間,巴勒斯坦的猶太人自顧不暇,又要與巴勒斯坦人周旋、又要與英殖民政府對抗、又要密謀怎樣從英國身上搶政權,社會是沒有大屠殺的討論,也沒有特別關心。到二戰結束後,他們才驚覺大屠殺之嚴重和殘酷。

很多人會以為,沒有Holocaust就沒有以色列,若沒有六百萬猶太人被屠殺,國際輿論就不會同情他們,支持他們在巴勒斯坦地建國。

但在巴勒斯坦的猶太人,從來不是這樣想,Holocaust沒有幫助他們建國,而是摧毀了以色列國未來的根基,他們要更多人與阿拉伯世界對抗,現在一下子失去六百萬未來的居民,簡直嚴重打擊復國大計。

劫後剩生的歐洲猶太人,有不少都決定移居以色列。但早已移居以色列的猶太人,沒有特別歡迎他們,反而處處歧視白眼,若這些劫後餘生者,一早響應猶太復國主義,效發他們離開歐洲到巴勒斯坦建國,是完全可以逃離納粹的魔掌,這批人完全是咎由自取,若他們願為建國付代價,願意到荒蕪的巴勒斯坦,就不會被屠殺!

他們更認定,成功逃難的猶太人,大概也是貪心怕死、賣友求命,才有命生存至今,他們肯定是為了自保而犧牲其他人,人格好歹有限。所以,在建國頭十年,以色列社會從來沒有討論,劫後餘生者,也不敢告訴人家自己的經歷,彷彿大屠殺從來沒有存在一樣。

到60年後,這種情況才改變。

有一名仍在德國的猶太人,發現一名前納粹德國高官,秘密匿藏在阿根廷某處,他向以色列情治機關Mossad報料,姓名住址全奉上。但Mossad對線報愛理不理、三摧四請後,才派特工到阿根廷了解。特工去到發現,住址上的人名字不對,當然沒有把人捉回以色列。

報料者知道後哭笑不得說:「那有逃犯不改名換姓?地址上的,就是那個人!」Mossad隨後才把人捉回以色列公審,判處死刑。

大屠殺的討論,就在以色列社會引爆了。以色列人才發現,原來每人都有,曾經歷大屠殺的鄰居、朋友,社會才開始接納他們。

八萬五「不提不存在」。大屠殺不是八萬五,即使你不去提,它的幽靈也纏繞你,影響以色列的戰爭、決策;因為有大屠殺,以色列才早於五六十年代就要發展核武;大屠殺也被以色列政府利用,攻擊阿拉伯世界。埃及前總統Nassar是翻版希特勒,若不先發制人攻擊埃及,以色列人就會亡國、人民被屠殺,所以1967年的六日戰爭,是不可避免。(只是以色列後來心雄,開多兩條戰線:約旦和敍利亞,把西岸和戈蘭高地一併搶回來)

對巴勒斯坦、對哈馬斯、對伊朗也是,特別是伊朗選了個狂人做總統,可以公開否定大屠殺。就是因為大屠殺,反而令以色列對巴勒斯坦人的慘況視若無睹,以色列人覺得,他們對巴勒斯坦人,比希特勒對猶太人好得多了。

但阿拉伯世界,對大屠殺的態度,也極有問題。在阿拉伯世界,沒有任何關於大屠殺的書,也不會去翻譯,普遍阿拉伯人,甚至以色列境內的巴勒斯坦裔以色列公民,也不承認有大屠殺,認為這只是猶太人的宣傳和吹噓!

Segev又是如何看以色列未來?他說:「我們這一代人還相信可以有和平,但你問我兒子這一代,他們根本不相信和平,幾十年過了,和平也沒有來,憑甚麼相信未來會有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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