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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6月10日星期三

六四後記二.《沒有機會見報的王丹訪問.二》

這個訪問在倫敦大英博物館對面的Starbuck。王丹當時住在倫敦的Russell Square附近。王丹說,英國人的英文「很動聽」,比美國人講好聽多了。

碰巧當時施立儀在倫敦,我們兩人跟王丹一塊談,談了約一小時四十五分。

問:你怎樣看現在中國的愛國情緒,特別在北京奧運和四川地震後?

答:今天中國出現民族主義、愛國主義,不是建立在很深厚的獨立思考基礎上,所以也不會出現很久,只是一場流行性感冒,只是借民族主義發洩情緒。這些民族主義,也只出現在年青人身上,不是出自那些下崗工人、沒有地的農民、拆遷受害者。只有既得利益者才有,可說年青人也是。

若果這些民族主義連批評也不容許,這種民族主義是否有自信?沒有自信的民族主義,不是真的民族主義,只是一場政治感冒、流感。

當然,也不是所有年青人都是這樣。我也認識很多在國內、二十出頭的年青人,非常主動與我聯繫,寫email給我。

問:怕不怕當中有間諜?

答:沒必要吧,相信我也不值得它花那麼多大力量去監視,這用不著。

問:你希望你在未來,可以做甚麼改變中國?

答:改變中國是一個大工程,每人做的東西,都可以促成改變。我的存在,就是keep memory alive,只要我的記憶仍在,只要你見到我就想到六四。我的堅持、想起六四,就是改變的一部份,保存這一份記憶。我們不是做甚麼事,去宣佈共產黨下台,宣佈甚麼改變。

改變的目標不應放在這裡。每人都可以為改變做一點事。

問:你在電郵中跟那些內地年輕人談些甚麼?

答:例如他們說,我是大學生,偶然機會看到六四紀錄片,讓我知道事實是怎樣等。我email地址公開,很容易在網上找到,這是現今的網絡世界了。

問:沒有被封掉嗎?

答:網絡是在外面,他們怎能封?我是用Gmail的。不論是甚麼系統,中共也無可能把全世界殺擋了。它們可能會監視,可能會看,各種干擾都有,也不能把全部封掉。記得剛出國的幾年,我仍覺得有點流亡的味道。但最近這幾年,我完全不覺得在流亡。在網絡世界基礎上,你會有距離問題嗎?你完全沒有距離問題。

政府當初流亡我們的目的徹底失敗了。我們做的是正派的事情,只要你不怕它,它是無意義的,它的意義是建基在恐懼。中國現在最怕是讓人串連起來,用怕的基礎阻止人家,但還是有些人連坐牢也不怕。

其實中共領導人才是最害怕的,他們比一般老百姓還要拍。若不是,你怎能解釋他們為甚麼不讓我們這些人回國?我們這些人回國會怎樣?我們甚麼事也做不了,一定是盯得死死的。但他們還是不讓我們回去,一分鐘也不容許!

問:你怎樣看溫家寶在英國被丟鞋?

答:溫家寶過去的形象是包裝的做秀。你判斷一個人,是看沒有準備下的第一反應。他馬上說,這是卑鄙的技倆。你看!文革的語言,老羞成怒,專制的形像出來了。這才溫家寶的真面目,開明、親民,肯定被打破了。

問:溫家寶跟趙紫陽在天安門時,你在不在場?

答:我那時不在現場。那時我們覺得他比較好,但他也是剛上來,我們也看不清楚。

(待續...)

1 則留言:

mavis 說...

"今天中國出現民族主義、愛國主義,不是建立在很深厚的獨立思考基礎上,所以也不會出現很久,只是一場流行性感冒,只是借民族主義發洩情緒。"
講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