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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5月5日星期四

已被邊緣化的阿蓋達.《經濟日報》5月5日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花了十年時間,美國終於找到拉登的藏身之處,並於突擊行動中將他擊斃,反恐戰爭終告一段落。拉登之死,不代表國際恐怖主義的壽終正寢,也不代表美軍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任務結束,若無法穩定阿富汗的局勢,讓極端組織再次有機可乘,再次令阿富汗淪為恐怖分子的基地,即使殺了拉登也沒有用。

拉登之死近日成為全球報章的頭條,但論重要性及實質影響力,拉登是生是死仍是及不上敍利亞的巴沙爾政權(Bashar al Assad)能否渡過危機、後穆巴拉克的埃及能否建立穩定的民主政體,因阿蓋達在中東、在伊斯蘭世界的勢力近年不斷下降,支持者越來越少,中東及北非的茉莉花革命,更反映拉登式的極端伊斯蘭主義,以聖戰推翻腐敗親美政權的路線,在中東既沒有市場、也根本不可行。

更甚是,自阿蓋達成立以來,死於恐怖襲擊的伊斯蘭教徒更遠遠多於西方人,特別是在伊拉克和巴基斯坦;在埃及和摩洛哥等地,針對西方人的恐怖襲擊往往令旅遊業重創,嚴重打擊當地人民的生計。主流伊斯蘭教徒和中東人民,根本不可能支持阿蓋達。

推翻穆巴拉克政權,一直是阿蓋達二號人物、埃及裔的札瓦希利(Ayman al-Zawahiri)之目標,但把穆巴拉克拉下馬的年青人,不是響應阿蓋達的聖戰呼籲,而是靠拉登鄙視的民主和人權的普世價值,靠Facebook和Twitter集結起來,自由廣場上不分男女、不分宗教,大家為同一目標抗爭,阿蓋達組織在埃及革命完全沒有任何角色。

即使在埃及最有組織、最多成員、令美國忌憚的伊斯蘭兄弟會也與拉登劃清界線。拉登及阿蓋達其他頭目,過去也多次譴責伊斯蘭兄弟會太溫和,情願在體制內與當權者合作,參與穆巴拉克政權的選舉。

在利比亞,帶頭揭竿起義的並不是阿蓋達。班加西人民喊的是支持法國、英國、美國和北約的口號,反卡達菲軍隊的軍官甚至要求加入的新兵要先刮長鬍子,以免被外界以為他們被阿蓋達滲透,影響他們在西方社會的形象及支持。在其他鬧革命的地區,例如敍利亞、突尼斯、也門和巴林,人民上街並不是靠拉登的號召,而是他們對暴政的痛恨、對民主自由的嚮往、對改善生活的渴求。

拉登過往在中東、在伊斯蘭世界得到一些支持,主要因為這些國家過去的政府太親美、太怕以色列、領導人腐敗無能、人民生活無況愈下、異見被粗暴打壓,拉登反美、反以色列、反獨裁政權的言論和形象,倒是替中東人舒一口烏氣。但茉莉花革命讓中東人民意識到,發聲批評獨裁者不是拉登的專利,他們不需要拉登做代言人,大家一起上街便有機會拉倒獨裁政權,和平抗爭的力量原來遠勝於恐怖襲擊。

再加上美國近年來不遺餘力,在阿富汗、巴基斯坦、伊拉克和也門的軍事清剿行動,連塔利班也要與阿蓋達劃清界線,阿蓋達的生存空間被壓縮,近年來除了零星的襲擊,沒有嚴重的恐怖襲擊在西方社會發生,無論拉登是否在生,阿蓋達也極難策動類似九一一式的襲擊。

殺死拉登,不代表阿蓋達就此結束,要令極端伊斯蘭聖戰組織,無法再吸納的支持者參與,才是治本的方法。美國應趁中東變天之勢,調整外交政策,不應再一面倒支持親美的獨裁政權,而是要站在中東人民這一邊,以及放棄向以色列一邊倒的路線,重建美國在中東的形象,這才是減少恐怖襲擊最有效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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