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家喜歡我鏡頭下的馬拉松風景,不妨Click樂施會的標誌,資助他們的扶貧工作)

2009年2月24日星期二

《U magazine》訪問之二.城市馬拉松

今次U的故仔,是講城市馬拉松,我都算半個專家,第三版是訪問我。文

中訪問浸大的體育系雷雄德,按他的分析,如果連彌敦道都不夠闊,倫敦是不應該搞馬拉松,因為市中心沒有一條街,是比彌敦道更闊了。我希望有生之年,在香港跑馬拉松,可以跑皇后大道、尖東海旁及彌敦道,沿途有港式奶茶、點心供應。

還欠三公里就到終點的跑手,不會因解封路而被趕上車,讓跑慢一點的,都可以得到完成比賽的自豪,而不是被業餘田總和政府,夾硬封網趕上車,侮辱、拆毀他們的自尊和自信。

令成功涯到終點的跑手滿足、自豪,令城市歡樂一點、美麗一點,這才是馬拉松的目的!

《U Magazine》訪問之一

這兩個月,在《U Magazine》出現兩次、《明報》一次、《亞記》一次。以前訪問得人多,現在才知道,被訪比想像中更難,特別是在電視。以往訪問人,不時會覺得,受訪者對某些問題隱瞞,但試過被採訪後,就知道,未必是刻意隱瞞,而是那一刻,未必想得起!


2009年2月15日星期日

Firenze Marathon 今天的翡冷翠特別寒冷!


《茶杯》月刊09年2月號

翡冷翠這個典雅的名字,很難不令人引起在這裡跑馬拉松的遐想。這個意大利最高貴的城市,文藝復興五百多年前就在這裡悄悄展開,達文西、米高安哲羅等藝術家在這裡留下不朽的作品,大衛像現在仍然屹立。可惜,這麼漂亮的城市,賽道沿途的景色只是一般。

大城市例如倫敦、巴黎、巴塞隆那等,本身多古蹟、景點和名勝,隨便在市內劃四十二公里,也會劃出一條美不勝收、目不暇給的賽道。小城市,就會把主賽道移到市外的郊區,城市本身只是起點和終點。

但翡冷翠這種中型城市就有一點尷尬,市內有特色景點的路段,不足以撐起一個馬拉松,主辦單位又沒有把賽道延伸至郊區。結果整個比賽,就像隨便在城中亂挑一堆沒有特色、平凡得很的橫街雜巷,再加一個公園,然後不斷打蛇餅,湊夠四十二公里到終點就是了。
一步一拐到終點
今天的 Tuscany 特別寒冷,早上一直下大雨。在起點的米高安哲羅廣場,不斷有跑手向大會的帳篷內塞,希望互借大家的體溫取暖。大會還好,在起點和水站都有熱檸茶,讓跑手在寒冬中暖胃。

因為右膝傷未癒,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會包艇、可能會被趕上車。意大利人較英國人、西班牙人和法國人都跑得快,我仍是用以往的步速跑,但未到十公里已墮到最後,方圓附近只有零星跑手。頭三十公里,還可以借一借力,避免觸及傷位,到三十四公里後,右腳終於跑不了,最後八公里,我已不能再跑下去了,只能拖著半殘廢的右腳,一步一步拐向終點。

走到終點,已差不多沒有人了,大會職員早已開始收拾東西,也沒有人頒獎牌了,只好自己去取。若不是大會司儀訪問,興奮地問我:「為何遠道由香港來翡冷翠參賽?感受如何?」我告訴他:「我的老家是香港,但我其實由倫敦來。可惜下大雨,我不太享受……」他興奮的表情隨即消失了。

終於捱到終點,但一點沒有完成的滿足。一年六個馬拉松也太多了,我真的要大休,謝絕所有比賽。
date:每年十一月底
selling point:紀念品有多一件風褸、水站有熱檸茶供應、水站的食物豐富,有能量條、各種麵包、跑手實力強
feature food:檸檬、茶餐廳式的包裝砂糖、終點有益力多
shortcomings:賽道沉悶、只有市中心一小段及市郊公園較好

以色列鴿派 早被鷹吃光

《明報》09年2月14日

以色列國會選舉出現意外的結果。右派一如分析所料,獲得國會過半數議席,但執政的中間政黨(相對利庫德是中間)前進黨贏得大選,以些微票數,擊敗右派的龍頭利庫德集團,成為國會最大黨。前進黨黨魁利夫尼及利庫德集團黨魁內塔尼亞胡,都聲稱贏得大選,下屆政府由誰籌組,目前仍是未知之數。

以色列選舉採用比例代表制,全國只有一個大選區,政黨按得票比例,分配國會120議席,政黨只要取得2%的選票,就可以獲得議席。這種比例代表制,導致以色列小黨林立,贏得大選的前進黨,獲得議席也不到30個,距離半數的門檻甚遠,沒有其他小黨的支持,也無法籌組政府。Beitenu黨(意謂「以色列是我家」)的取向,將會影響大局,沒有Beitenu的支持,前進黨和利庫德集團都無法籌組政府。

前進黨取得勝利,最大原因是右派票源分散,利庫德集團的支持者,都被極右的Beitenu搶去。其次是利庫德集團黨魁內塔利亞胡、工黨黨魁巴拉克,都曾擔任以色列首相,但他們任內的政績一般,也無法為以色列帶來和平,前進黨黨魁、現任外長利夫尼則是新面孔,選民情願讓新人試試,拒絕讓失敗的舊人捲土重來。

唯一肯定是左派慘敗,工黨遭到立國60年來最大的挫敗,更被Beitenu超越,淪為以色列的第四大黨。

以色列人愈來愈不相信和談

全世界只有以色列,國家安全永遠是選舉最重要的議題,經濟危機、金融海嘯是其次,哪個黨可以令人民相信,有辦法令以色列不再受襲擊,無論是透過和談還是戰爭,哪個黨就會當選。但近年來,以色列人愈來愈不相信和談,認為和談最終只會令哈馬斯等激進組織得寸進尺。

例如,以色列於2005年把猶太殖民撤出加沙,把土地交給巴勒斯坦自治政府管治(但以軍仍控制所有邊境口岸,於是,加沙被巴勒斯坦人視為巨型監獄),結果哈馬斯策動政變,從自治政府手中取得加沙的管治權,並在加沙向以色列發射火箭。

工黨過去較支持和平,被暗殺的前總理拉賓就來自工黨。在1999年,工黨的巴拉克以繼續與巴勒斯坦談判、減少恐怖襲擊的政綱,取得大選勝利成為總理;到今天,工黨對巴勒斯坦人的立場也一樣強硬,比利庫德集團、前進黨好不了多少,但也遭到以色列選民「懲罰」。
選舉結果顯示,以色列的政治早已沒有左派、也沒有鴿派,現在的政治光譜只有中間偏右、大右派和極右派,主和的鴿也早已被鷹吃光了。

目前只有三種可能,一是由利庫德集團籌組右翼聯盟政府、一是由前進黨籌組跨光譜的聯盟、一是利庫德集團和前進黨輪流執政,每人做兩年(以色列於1980年代也有類似例子)。但無論是內塔尼亞胡還是利夫尼出任首相,可以預見以色列對中東政策,只會愈來愈強硬,以巴和平也不太可能出現突破,因為主戰,就是以色列的民意。唯一可以令以色列上談判桌的,大概只有美國總統奧巴馬了。

2009年2月12日星期四

《I Money》訪問我全文

(上文的第5、6頁,無法放大,只好把文章再貼一次。訪問我的記者,是新聞系友好Shirley Wong。大家曾在《經濟日報》工作,我去了英國讀書,她去了日本,我仍在英國自由寫作,她就返回記者的工作崗位。)

「馬拉松小子 用雙腳走出海嘯陰霾」

2009年,金融海嘯的真正威力殺到。香港人,早有心理準備。

所以即使劉皇發求得下籤,亦沒有如當年何志平般遭到口誅筆伐,最多只掀起「誰是家鬼」的口水式競猜。

既成定局,就只能面對。

莊曉陽,新晉中東評論員,亦是一名長跑手。做了6年記者,死慳死抵,薪水全用來抽新股,由欠政府10萬元Grant Loan,到做過幾日百萬富翁。2007年考得獎學金,負笈英倫修讀中東研究碩士,趁人在歐洲跑盡各地馬拉松,累積里數達250公里。

在外闖蕩一年,世界已變了樣,一場金融海嘯,捲走了大半身家。被打回原形的他,意外地不是大呻「肉痛」,而是拿著滿手馬拉松獎牌滿足地說,錢蝕了還可以賺回來,過去一年跑了6個很好玩的馬拉松,且跑到終點,這個經驗倒是無價。

跑道上也好,人生路上也好,享受當中過程,跑不動便停下來,眺望遠方的風景,然後抖擻精神再上路。這才是一個長跑選手。

莊曉陽(阿陽)是個不折不扣的「慳家王」,跨越半個地球,從香港慳到英國。
在報館工作時,每晚他都捱餓,留待十一、二時放工回家後才胡亂煮些東西填肚,「那就不用在街吃啦,在屋企食一定最平。」

即使2007年贏得他口中的「前宗主國學業六合彩獎金」(英國文化協會的志奮領獎學金),一句「中了獎,唔撈喇!」留學英國,仍不改其「慳家本色」。他的口頭禪是「英國百物騰貴」,所以在公園跑步時遇上慈善籌款活動結束,他會扮「路人甲」上前拿些牛肉批、士多啤梨及布冧,省回一餐;平日乘地鐵又一定會戴錶,因為若遇上死火延誤超過10分鐘,便可上網索償4英鎊地鐵贈券。

與跑步結緣始於「慳」

他與跑步結緣,亦是由「慳」而來。

大學畢業後第一份工開始,阿陽便養成定期跑步的習慣。當時他家住藍田,一星期一次到九龍灣運動場跑5至10公里。後來愈跑愈密,索性收工後落街便跑,一般凌晨1點出門,3、4點也時而有之,跑完後與晨運客剛好打個正著。

「工作辛苦,真正鍾意自己份工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都是做那行厭那行。做人也不是天天只得返工,要找些事來玩下,否則很悶。」他看中跑步不需人陪,「買對鞋好平,不用浪費錢,又不用俾場租」,遂正式展開跑步生涯。

深宵在街上跑步,人少車也少,連廢氣都沒有,他最享受這種靜謐。一個人邁著大步迎著風,有時會想起多年前的一個爛笑話,然後「咭」一聲笑了出來;有時一些零碎的童年片段,又會在眼前一掠而過;更多的時候是腦海內一片空白,悠然地哼哼曲調子,一切都那麼隨意。

有些人總愛一邊跑步一邊聽音樂,阿陽卻從不會塞著耳朵,因為他不覺得跑步沉悶,也不認為全程投入地跑是浪費時間。白天工作煩瑣,這一刻的空白讓他可以甚麼都不想,只機械式地啟動雙腿,掌握著一種節奏,然後淋漓地出一身汗。

一年跑盡6個比賽

2003年,阿陽的朋友報了馬拉松,卻未能上陣,結果臨時由他代跑。就這樣,他參加了人生第一場馬拉松賽事,跑「半馬」(21公里)。「那時很貪心,知道自己肯定沒能力跑畢全程,所以就跑『半馬』。『半馬』至少也是馬,雖然只有半隻,聽起來也型過跑10公里。」

即使不是友人早付了報名費,大概阿陽還是會節衣縮食自掏腰包參加比賽的。自言性格現實的他,發現自己原來頗能跑之後,便蠢蠢欲動,想透過跑馬拉松證明他有比人叻的地方。當大部分人已在10公里望而卻步,他完成了「半馬」,且跑出來的成績一點都不失禮(2小時7分鐘),總算在工作的流水帳以外,找回一點失落了的自我肯定。

盡管那次跑到奧運站時,他已進入半跑半走的狀態,而由於天氣悶熱,不斷的灌水又換來肚瀉數天,但這些都無損到達終點時的甘美。「跑完後,那種捱完、完成的感覺很好。」

此後,阿陽對馬拉松的興趣更濃,香港以外,他還跑到新加坡和泰國布吉參賽。2007年留學英國,剛抵埗他便左手拿著碩士課程的選科表格,右手在鍵盤上飛躍,上網查詢歐洲各城巿的比賽日程。相比起香港一年才得一次的馬拉松「盛事」,歐洲幾乎每星期都有一個比賽,叫這個香港仔大開眼界。結果,一年下來,他跑遍西班牙巴塞隆拿、法國巴黎、挪威Tromso、蘇格蘭尼斯湖、法國尼斯至康城,以及意大利佛羅倫斯6個城巿,每次都跑畢42公里。

「也有點虛榮心吧!跟人說你跑10次馬拉松都在不同的地方,好像叻過你跑10次都在同一地方。」

不拼時間細賞風景

村上春樹去年出版的《關於跑步,我說的其實是……》,以他20多年的馬拉松經驗為題材,一度在港賣斷巿。「香港人其實迷村上春樹多於對馬拉松有興趣。」阿陽說。他早在英國買了英文譯本來讀,從中找到不少跑者的共鳴。不過,對於村上春樹極重視自己的速度,認為比賽成績太差或半行半跑,統統都是恥辱,阿陽攤攤手,自言沒有這些心理包袱。

「我參加的賽事,很多都沒有其他香港人參加,所以我永遠都是香港第一,哈哈。」然後才正經地說:「去外國跑馬拉松最大的得著,就是認識到馬拉松的世界原來很大。以前我會執著於時間,但現在則學會享受比賽的過程,欣賞沿途的風光,拍多一些好照片。反正無論甚麼時間完成,取得的獎牌都是一樣。每個完成者,都是勝利者。」

別人跑馬拉松趕趕趕,氣喘如牛,跟時間拼、跟身旁的跑手比,阿陽的目標從來只有「跑遠一點,看多一些風景」,用雙腳量度出每個城巿的面積和深度。由於喜愛拍照,加上兼職替雜誌撰文寫世界各地的馬拉松比賽,他在跑道上見到風光明媚,便會停下來感受一下,然後把那一刻凝於照片中。外國跑手從後追上見他拿著相機,都會感到奇怪,問他是否Japanese。

只跑一次絕不「番兜」

42公里的馬拉松,要跑畢全程可不是鬧著玩,尤其是捱到最後10公里時,就連大文豪村上春樹都會罵人、說髒話,變得脾氣暴躁。村上春樹在書中透露了一個小秘密:原來每個跑手心裏都有一句「咒語」,只要默唸著它,便有力量跑下去。他聽過最深刻的一句是:「痛楚是不可避免,受苦卻可選擇。」(Pain is inevitable. Suffering is optional.)在快要放棄的當兒,一邊跑,一邊唸。

對阿陽而言,則簡單得多,支持他跑下去的,不是一句話,而是一枚小小的獎牌。「每個比賽,我要完成全程才可拿到獎牌,拿著這一『抽』獎牌,我很開心喎。」每跑完一次馬拉松,他想的,不是如何去改善時間,而是下次轉移陣地到另一個地方跑,看看其他地方的馬拉松是怎樣的。

就是憑著「要參加新的比賽,要贏多點不同的獎牌回來」這個信念,不論怎辛苦他都要跑到終點。「我一定要捱完它,因為我知道如果今次放棄了,就不會回來這個地方再跑一次。我不想以後要『番兜』,才獲得這個獎牌。」
小題: 捉緊一瞬即逝色彩

阿陽去年9月碩士畢業,一心到陌生的中東國度當自由記者,縱使收入有限,至少是學以致用,實踐理想。怎料一場金融海嘯無聲掩至,把他一點一滴積累得來的「理想基金」捲走,原本的計劃也要無限期押後。

「我大部分投資的都是以為很穩陣的銀行股,香港各大銀行,連宏利(00945)我也有,但這次金融海嘯中,輸得最慘全是銀行!唯一可幸是,去年高峰期套現了一點生活費,即使沒有工作一段時間,也可以維持生活。」

他自嘲是過了12點的灰姑娘,遊學一年即被打回原形,只是魔法過後,剩下來的不是玻璃鞋,而是一堆獎牌、號碼布,證明這一切的確有發生過。

問阿陽,他的人生若然沒有跑步,會是怎樣。思索了好一會,他才淡然地說:「人生就如一幅畫,欠缺了跑步,就沒有了其中一種顏色。」當然,財富也是另一隻主要的顏色,只是金錢失去了,可以再賺回來;但不用上班、可以奢侈地穿州過省,並且有體魄及鬥志一年內完成6個馬拉松,卻是人生中可一不可再的機會。
莊曉陽抓住了這一刻,當跑的路亦已跑盡,這就叫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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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稿: 像嘉年華的馬拉松

一年一度的渣打馬拉松又到,今年參賽人數達5.5萬人,破歷年紀錄。有見金融海嘯下經濟不景,該行發起「全城跑出來,為香港加油」活動,號召全港商戶在當天提供優惠,刺激巿民消費,至少有逾3,000個零售點響應。

連同香港在內,阿陽共跑過全球8個城巿的馬拉松。他認為跟外國主辦團體相比,香港「捉到鹿不懂脫角」,沒有好好把握這個盛事宣傳香港。「外國的馬拉松搞得很過癮,包裝成一個旅遊嘉年華,店舖一整天都不做生意,所有事情都讓路給馬拉松。他們把最好的道路、最靚的風景區留給選手,因為城巿間存在競爭,要吸引各國跑者坐飛機來,就要有最好的支援。」

難忘老太太終點擁抱

好像法國的馬拉松,完成比賽後有專人提供免費按摩,替勞累的跑手舒展筋骨。蘇格蘭尼斯湖的終點,則站兩個義工老太太,把獎牌逐一掛到選手頸上,然後輕輕地給予一個擁抱,說句:「Well done!I am so proud of you!」至於挪威,滿街的小孩子會伸出手來,與跑手來個「Give Me Five」的擊掌鼓勵,當知道你來自香港後,甚至會「Hong Kong!Hong Kong!」的喊,送上窩心的打氣。

相反,阿陽認為香港人視馬拉松賽事「阻住地球轉」。「香港人的思維是:盡量天未光便叫那些人跑完,最好來得及在第一班車開出之前完成整個活動,不要阻礙城巿的運作。」於是,參賽者跑的只是隔音屏障旁的高速公路,而不是彌敦道、皇后大道這些最具香港特色的街道;辛苦地捱到終點,衝刺後即被驅趕,想把勝利的一刻延伸都不能。

不過,他一些跑遍全球的朋友,給予香港馬拉松的分數還不太低。「至少相比北京馬拉松隨時會給街道上的汽車撞、台灣要一邊跑一邊停紅綠燈,香港又未至於最差。」

《I Money》雜誌訪問我

「問阿陽,他的人生若然沒有跑步,會是怎樣。思索了好一會,他才淡然地說:「人生就如一幅畫,欠缺了跑步,就沒有了其中一種顏色。」當然,財富也是另一隻主要的顏色,只是金錢失去了,可以再賺回來;但不用上班、可以奢侈地穿州過省,並且有體魄及鬥志一年內完成6個馬拉松,卻是人生中可一不可再的機會。   

莊曉陽抓住了這一刻,當跑的路亦已跑盡,這就叫無憾。」

現在若再問我同一條問題,我仍是會答,跑步令我的人生,變得更多姿多采。我是透過跑步,欣賞世界各地的美,令我知道世界很大,人生有意思的事很多,活著多好。若沒有參加第一個比賽,也沒有現在的莊曉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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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2月10日星期二

以色列選舉 極右派抬頭

《信報》09年2月9日

以色列國會選舉,將於周二舉行。多得與哈馬斯的戰爭,民調顯示,右派將於這次選舉獲勝,極右政黨Beitenu(意思是:以色列是我家)的走勢凌厲,更有望超越左翼的工黨,成為以色列第三大政黨。如無意外,右翼利庫德黨魁內塔尼亞胡,可以再次成為以色列總理。

以色列選舉結果,與民調的結果不會相差很遠,因為以色列是用最純正的比例代表制,席次按政黨得票比例劃分,最少要得2%的選票,才可獲分議席。目前唯一變數是,Beitenu黨會否太有後勁,連右翼利庫德黨的票也吸走,讓前進黨冷手執個熱煎堆。

極右派抬頭,代表和平之路更難走。近十多年來,以色列右派勝利,都是因為執政的左翼政黨,無法保護以色列的安全,停止對以色列恐怖襲擊。96年工黨敗選,因為遇刺身亡的總理拉賓、與巴勒斯坦解放主席阿拉法特簽的奧斯陸協議,無法阻止以巴衝突,猶太人在希巴崙的清真寺向巴勒斯坦亂槍掃射,巴勒斯坦武裝分子隨即還擊。

01年工黨敗選,因為該黨承諾的以和談達致安全落空,巴勒斯坦人更發動第二次起義。這次前進黨失利,除了總理奧默特的貪污醜聞外,也是因為前總理沙龍,把猶太殖民由加沙撤出的政策失敗,不但無法改善與巴勒斯坦關係,更簡接協助哈馬斯接管加沙,開始向以色列南部發射火箭。

從以色列人民的角度看,只會覺得每次和談,巴勒斯坦人都不領情,沒有辦法就只好戰爭。但衝突沒有停止,並不是因為和談,而是以色列的誠意不足,只是願意像徵式讓步,讓猶太人繼續在約旦河西岸的佔領區殖民,根本不願意放棄佔領的土地,把土地交還給巴勒斯坦人。即使把猶太人殖民從加沙撤走,把加沙的治權交還給巴勒斯坦,但以軍仍然控制加沙邊境、出入口和水電供應。

以色列與巴勒斯坦及阿拉伯世界的衝突,其中一個核心是,以色列一直侵佔別國的土地,數十年來也不願退還。右派政黨的政綱,都是支持繼續佔領這些土地,也不會要求,住在這些土地的二、三十萬猶太殖民撤出。

再加上以色列的選舉制度,不利政府做決策、只會誕生已議不決的政府。因為門檻低的比例代表制,只會令小黨充斥,贏得選舉的政黨,往往要再找兩三個黨,才有過半數議席組聯合政府。即使主流民意認同和談讓步,極右的小黨也可以以關鍵小數的姿勢,動輒揚言退出執政聯盟,騎劫政府支持他們的路綫,反對所有讓步與和談。

在這種政治生態下,唯一可以逼以色列走上談判桌的,只有奧巴馬的美國政府。

另一個值得注意的現像,是以色列人口成份的改變。以色列境內,約有兩成人口屬阿拉伯裔,猶太人佔人口八成。阿拉伯裔人的自然增長,一直較猶太人高,自2000年起,以色列的猶太人口減少,因為移居外地的人越來越多。

阿拉伯裔目前仍是一盤散沙,他們的政黨仍未成氣候,但隨著時間過去,阿拉伯裔的影響越來越重,他們的人口更會超越猶太人。

猶太人用腳投票,選擇移民離開以色列,很大程度是安全問題。即使主張戰爭、對抗可以贏得一時的選舉,但一個國家,總不能長期處於圍城之中,也沒有人民希望生活在這種國家。只有與巴勒斯坦、鄰國締造和平,才更有效保障國家安全,這無論是那一個政黨獲勝,這都是他們要思考的問題。

2009年2月8日星期日

內地孕婦產子全球化

《信報》09年2月7日

內地孕婦早已全球化,早已衝出中國香港,與偉大祖國毒奶一樣,全世界各發達國家的醫院的婦產科,都找到內地孕婦的足跡,英國的醫院尤其多。在歐洲,國民醫療服務一般收費極廉宜,對有孩子的婦女福利又好,怎可能沒有被內地孕婦濫用?

在英國,不少新移民、少數族裔病人英文水平有限,不能跟醫生用英語溝通,醫院一般都會提供翻譯,除了聘請懂外語的職員,或會把服務外判給翻譯公司做。無論經濟景氣不景氣,生了病也要到醫院,找翻譯的工作稍容易一點,筆者在英國讀書期間,也曾在倫敦數間醫院兼職做翻譯,幫幫只會說國語/粵語的病人與醫生溝通。恐怕只有在倫敦,懂粵語是一項專業技能,可以找到飯吃。

這些翻譯工作,時薪約每小時11鎊,但醫院也不是天天朝九晚五,連續不絕有不會英語的病人,收入只是聊勝於無,算是賺些旅費去旅遊,但這份工作得到的最多收獲,就是了解英國醫療制度的基本運作,及有很多機會,接觸在倫敦求醫、需要翻譯的華人。

這種華人,通常有三類人:已移民倫敦數十年,但仍然不懂得用英文求醫的香港、當年的越南難民;嫁給英國華人的內地女士(這種英國華人的條件一般較差、要靠綜緩過活,在倫敦恐怕難找老婆);第三類是由內地偷渡到英國的福建人。三種人中,又以偷渡客最多;偷渡客之中,最多都是內地孕婦、剛剛生孩子的母親。

香港的醫療制度源自英國。香港公營醫療,經常被批評為收費太廉宜、容易受濫用,但英國公營醫療體系,比香港更社會主義,香港居民一般住院還要收廿、三十元一天,英國居民住院連錢也不用付;香港醫院餐一般,但英國醫院就豐富很多:早餐有幾種cereal、幾種果醬任君選擇;午餐名義上也有頭盤、主菜、甜品。

全世界的公立醫療制度,包括英國在內,都不會惠及外人,旅客及沒有居留權的都要收費,但內地偷渡客,竟然都在英國享用免費醫療。在候診期間,這些病人、孕婦、孕婦的丈夫,就告訴我如何免費到醫院看病!

孕婦A的丈夫說:「現在偷渡到英國,都會被即時遣返,我們是七八年前偷渡過來,拿著蛇頭給的假護照,先到香港、然後坐飛機到英國,去到機場就把假護照丟棄。當時的英國,出入境管制仍未十分嚴謹,偷渡客即使在機場截獲,也不會即時遣返。」

「蛇頭早已安排律師到機場了,我們就說自己是難民,來英國是求政治庇護。英國內政部就會發張『行街紙』給我們,說是正在審批我們的資格。有這張紙,就可以到銀行申請戶口,在公營醫療登記註冊,享用政府醫療了。雖然英國法律規定,我們不能工作,也我們每周、或每月到英國內政部報到一次,但也沒有人會這樣聽話,反正英國沒有身份證制度,警察在街上查也沒有用,只要不被抓成黑工就可以了。」

偷渡客申請政治庇護的理由,不外是稱自己信基督,在國內受逼害;因「一孩政策」;法輪功等。英國政府也不是白痴,也知道他們是偷渡來打黑工、多於真的要庇護,所以無論他們留英三、五、七年,英國政府也不會給他們居留權。

為了增加成為公民的機會,偷渡客就會生孩子。由於父母不是公民,孩子也不會因在英國出身,就自動成為英國公民,但有了孩子,偷渡客就可以用「人道理由」打官司,向英國政府爭取居英權,因為遣返一個人、兩夫婦的偷渡客回中國很容易,但要遣返一個有嬰兒、有孩子的家庭回中國,法律上就不容易了。

另一額外好處是,有了孩子的家庭,還可以拿英國政府的福利津貼,每周還有數十至一百多鎊,因為英國不能讓嬰兒沒有飯食餓死,這些偷渡客「難民」也一樣可以拿。沒有居留權的孩子,到了適學年齡,政府也會發入學通知書給他們,讓他們上學,也不用交學費。

現在內地經濟好,但偷渡客仍不斷由福建流入英國;英國政府的邊防也越來越嚴。孕婦B的丈夫說,意大利和西班牙較容易入境,取居留權的機會,也較英國大。

「其實偷渡去英國最難,意大利和西班牙的邊境鬆散多了,所以也可以先偷渡到西意,然後陸路到英國。西意兩國不時會有特赦,讓偷渡客取得居留權,但因為有朋友已在英國,所以我和太太也到英國。意大利和西班牙搞特赦,其實也是為稅收,黑工太多、抓也抓不完,不如把這些不用交稅的黑工,納入稅網還好。」

為這些沒有交稅,但也「貢獻英國經濟」的偷渡客,英國醫院提供一流醫療,又額外花錢聘請我這些翻譯給他們。他們也很滿意英國醫療,也慶幸自己是在英國生兒女看病。

孕婦C說:「大陸的醫生那張臭臉,護士只會呼呼喝喝,像是你要求他一樣;英國的醫院是提供服務,醫護的態度好得多了。 」病人D 則大罵內地醫生沒有醫德,病人一定要給醫生紅包,醫生才會認真看病,大陸醫院也會為了賺錢,胡亂開藥給病人。

英國醫療資源被外來人士濫用,新聞偶爾有報導。但現實仍是,基於人道理由,英國也不會遣返正在治病的旅客,他們付不了費也是無可奈可、不了了之,有「行街紙的」偷渡客就可享用全包宴。但英國醫生、護士和助產士對這些人士還是很尊重,也耐心診症、盡能力幫她們,又告訴她們可以怎樣拿津貼,再三叮囑她們要覆診,若不能來一定要跟醫院講,好讓醫院再安排時間。

這就是英國的醫療。世上無制度是健全的,人道、公平及幫助弱勢社群的制度、往往也是最容易被人濫用。如何選擇,就取決於該社會的價值觀了,是人道公平重、還是公帑重要了。

2009年2月7日星期六

Morocco.撒哈拉沙漠(上)

這次去了摩洛哥七日,頭四天是Marrakech馬拉松,後三天就預留給沙漠。除了馬拉松,此行最期待,就是要去撒哈拉,要親眼看到浩瀚黃沙的滄涼、觸摸這裡的沙是否比粉還要幼。去過撒哈拉,人生該做的事又完成一項。一到旅行社,我二話不說:「I don’t care where this tour will go! But please bring me to the desert!!!」

Marrakech是摩洛哥的中心,要翻過四千多米高的Grand Altas山脈,再走百多二百公里半沙漠荒原,才去到撒哈拉邊緣的Zagora市,巴士也要八小時,來回就要花兩天時間,沒有時間自己去。若有可以參加一個三天旅行團,時間就會充裕很多。

新城的Mohammad V大街,由Zara開始,到Le Colisee戲院間,都可以找到不少旅行社。舊城也有一些,但位置較散,不集中。可惜,問過一堆旅行社後,他們都不提供三天的沙漠旅行團,除非你湊夠四人,唯一選擇是參加一個,已有十多名團友、但不會在沙漠搭棚過夜的兩日團。

這是沒有選擇下的選擇了,交了約1350港元團費後,職員說:「周一早上6時45分,酒店門外等,記住準時!」。

在西方,教堂一般都歡迎旅客參觀,英國的教堂則會收入場費;但在中東,清真寺通常不開放給非伊斯蘭教徒,旅客只能遠觀、不能入內探究了。Marrakech不大,清真寺只能由外觀,除了某些舊建築、市集及博物館外,並沒有其他的景點了。所以,更加要出去走走,不能留在Marrakech太久!

車子開往其他酒店上客後,才發現上錯賊船。原來司機只會講阿拉伯文、法文和西班牙文,同團的其他人全是法國佬,導遊也不會講英語!在未來36小時,我一直被法文左右轟炸,我只聽得懂「扑垮」、「Quest que sai」、「Ce」、及某些數目字。
7時半,終於等齊人,可以離開Marrakech、遠離那些老是想打你主意的摩洛哥人,繞過深山深處、開到邊境以東的荒原盡頭,用撒哈拉的幼沙和日落、以及天上的銀河,洗滌一下身上的灰塵和柴油味,享受片刻杳無人煙的寂靜。

let it snow, let it snow, let it snow...

英國今年,碰到18年一遇的大雪。牛津也不例外。

早上九時多出門口,雪人已站崗了。

學校停課,孩子都在玩雪。
公共交通近癱瘓,只好步行出市中心,像北極探險一樣。
Benz標誌全是雪。
Merton College外一景,由家走了一小時,才到這裡。

Merton College的教堂鍾無艷塔。

下雪好,但當你發現冰路跣死、公共交通癱瘓、融雪時街上都是髒水池,一年下一次就夠了!

Oxford 3.中東國家的外交(下)

「這次加沙危機,完全反映中東國家的外交無能。大使說,沒有一個中東國家,為加沙巴勒斯坦人的困境,為他們哼一句聲、為他們在國際間抗爭,也只有伊朗有些反映(及土耳其總理在世界經濟論壇離席抗議、卡塔爾停止與以色列貿易),怪不得中東國家的政府,都沒有甚麼認受性,也缺乏民意支持。」

「舉例說,如果中東國家一齊退出聯合國抗議,至少可以在國際輿論上聲援巴勒斯坦人。反正聯合國誕生以來,沒有為中東國家做任何好事,聯合國一誕生,就是通過決議,在巴勒斯坦地劃一半給以色列立國。相反,聯合國通過要以色列遵守的決議,以色列一項也沒有做。」

「中東人是伊斯蘭教徒、巴勒斯坦人也是,既然中東國家政府,都不去為巴勒斯坦人挺身而出,只有躲在塔拉博拉山區的拉登出聲,中東國家政府不去爭取伊斯蘭教徒的支持,那就讓拉登去做代表好了。」

大使繼續不點名批評,中東一些國家的獨裁者,只是把土地視為他的私人農莊(Private Farm),根本不把國民當一回事,現在的中東比20年前更封閉,中東不能永遠以薩達姆政權,這個極低的門檻做標準,以為比薩達姆好就是進步。

「若中東獨裁者的太太到歐美旅行購物,中東駐外的外交官,一定要花時間應酬她們。不應酬的下場就是,24小時內要執包袱返屋企!」

對奧巴馬,大使也有他的見解,他相信奧巴馬是有心改變,只是「one man cannot beat the system」。「奧巴馬去過世界很多地方,他年青時,曾在西班牙的薩拉戈薩,與一名不會說英語的歐洲人,一同坐巴士到西維爾之類的西班牙城市,我也是看他的自傳,他了解這個世界的。只是,你不要對奧巴馬有太大期望,美國所有總統,頭半年就是組班磨合。第二年,又要應付國會選舉。」

可惜,不太習慣大使的口音,很多笑話和故事,我也聽不太懂。聽得懂的,就是這些了。

Oxford 2.前卡塔爾駐華盛頓大使演講(上)

可以在牛津生活是幸運的,城很精緻、清潔、居民和藹可親、冬天還會下大雪。早起床、吃過早餐、踩單車買菜、午飯、上一會網、找朋友下午茶、聽一個演講、與女友讀書、晚餐、看書,然後睡覺,既簡單又幸福。

住牛津,最過癮還是拿著公開講座時間表,每天定時定候聽講座,即使不是牛津學生也沒有所謂,這些演講都歡迎公眾人士參與。今天,聽了退休卡塔爾外交官、卡國前駐華盛頓大使Sheikh Nasser演講,講「卡塔爾於05年,捐款救助受Katrina颶風影響的美國災民」一事,是近半年來最好聽的一個。

演講連答問約一小時半,大部份是他如何分析中東國家的外交,以及只有外交官知道的內幕和故事,令人大開眼界。

卡塔爾是波斯灣小國,但天然氣儲藏量豐富,該國最出名的土產,就是卡塔爾半島電視台。這些小國要在地球上發聲,不致於被吞併後,人家還不知道你的國那裡,就只能靠發展另類的影響力,例如辦電視台、做更多捐款和人道救援。

大使以往曾駐美國,他說,辦捐款也是因為人道理由,美國的城市和鄉郊差別很大,災民是有需要,科威特和阿聯酋都有捐,但錢就直接入美國國庫,你也不知道美國政府怎樣用這些錢,卡塔爾就把錢直接送到災區建醫院、學校等等。

海灣國家向美國捐款,其實也是變相的外交。美國的一舉一動,對全世界各地都有影響,每個國家即使是伊朗北韓,也不希望惹怒美國,否則淪為與薩達姆同一命運,盡可能都會與美國友好,中國固然是、以色列更是、阿拉伯國家也一樣。

大使恨鐵不成鋼地說,阿拉伯國家的心態是,認定美國肯定親以色列,索性各種對美外交的工作,結果二十多個阿拉伯國家的所有對美外交,加起來連一個以色列也不如。阿拉伯國家官員訪美,只是去去華盛頓紐約,做一個演講,與對口官員「how are you? Nice to meet you.」、然後握握手拍照,逗留幾天後就回國。

人家以色列呢?紐約華盛頓後,以色列官員還會去多兩三個州、其他城市做訪問和演講,因為以色列明白美國政治,每一個州的支持,以色列都要爭取,讓美國主流民意同情以色列,但阿拉伯國家就不懂這些。

「阿拉伯國家不是沒有優秀的外交官,只是指揮外交官的政府太不濟,令人英雄而無用武之地,若20多個阿拉伯國家的外長,每人到美國各大州和城市,做七次演講,美國百多個城市,每年都會有阿拉伯人的聲音,至少可以令美國人覺得,阿拉伯世界並不陌生。」(上)

2009年2月2日星期一

Marrakech 3 不要太信摩洛哥人

未到摩洛哥,已聽聞不少摩洛哥人如何狡猾和危險,有三個朋友,更在摩洛哥被打劫。最常遇到的壞人,不外是的士司機、希望敲詐你的假導遊、拍照就要收錢的賣藝者、奸商黑店,越熱心的人,就越要提防。

好的摩洛哥人不是沒有,而是大家沒有機會碰到,但即使碰到,也不要太信任他們所說的。

每當摩洛哥人答你不是,意思其實是「他不想」。例子:的市司機總是說,廿蚊去不到那裡,十居其十一都是扯謊。

每當摩洛哥人說是,意思其實是「他覺得是」、「有可能是」。例子:你問馬拉松起點是否真的是A?他說是。

摩洛哥人只有說Inshallah(看真主意思),他們才是誠實。因為他們真的不知道。

被的士司機騙車資,被旅店收貴租,倒算了,也只是幾十元而已。但最可惜是,因為被人欺騙,而錯失了Marrakech馬拉松的慶功派對!!!這才是最最最遺憾。

話說,馬拉松大會職員給我號碼布時,也給了我邀請信,參馬拉松當晚的慶功宴,周日晚八時半開始。職員A告訴我,地點是Chez Ali餐廳(當地一家有名的餐廳),近Tennis Club,很近酒店,到晚上七時左右,車子就在酒店開。
馬拉松比賽結束後回到酒店,很期待晚上的慶功宴,肯定好好玩,說不定可以看到摩洛哥皇室成員!我早料到職員A未必信得過,既然車會在酒店出發,酒店職員也應該知道慶功宴。我問就拿出邀請信,問酒店職員,是否七時有車到Cher Ali?Cher Ali究竟在那裡?
酒店小姐A實牙實齒說,Cher Ali很遠呢!車子是八時出發!
兩人說的時間、地點完全不一樣!我只有馬拉松大會的辦公室電話,周日不辦工,我也沒辦法找到大會核實。
到七時,見酒店大堂沒有動靜,我便回房間了,我還未懂得緊張。到八時,大堂更沒有人,我開始擔心會錯失慶功宴了!
酒店小姐告訴我:「等一會啦,未必這麼準時!」我把邀請信再給她看,她說:「八時半開始,可能車八時半才來!」
我只好試試找的士。的士司機全部開天殺價,說來回要二百元才肯載。(坐火車去數百公里外的Casablanca,也不用二百元!)
但最大問題是,我根本不知道慶功宴究竟在那裡,全是人家跟我胡猜瞎扯,酒店職員也完全不可信。若果,去到才發現甚麼都沒有,更是浪費時間金錢!
結果,我只好放棄不去慶功宴了,錯失了見摩洛哥皇室的機會、也沒法嘗試這間有名氣的餐廳。我此刻才懊悔,收邀請信時漏了招,沒有找高級職員再三核實地點!
這是此行的最大遺憾。
PS:圖中的摩洛哥人,都是在街上拍的。只是為了配相,才把他們放在這裡,絕不代表他們是壞人!

2009年2月1日星期日

Marrakech 2.Islamic Andalusia的建築

Andalusia的伊斯蘭式建築、花園、室內設計、圖案,比西方的古典、歌德、基督教式的建築都要優雅、秀氣、精緻和內斂。建築物外觀,看似平平無奇,但內裡可是驚為天人。

(當然,這些建築都經過修復,大多數Marrakech古城建築,都殘舊破落了。)

一.花園及庭園:

Marrakech Bahia Palace


Marrakech Museum

Bahia Palace
Marrakech美術館Marrahech Ali Ben Youssef Madrasa(伊斯蘭神學校)
Marrakech Ali Ben Youssef Madrasa

二.室內建築

Marrakech Museum

Marrakech Museum

Marrakech MuseumMarrakech Museum
Marrakech MuseumAli Ben Youssef Madrasa


三.裝飾
Ali Ben Youssef Madrasa
Marrakech Museum

Marrakech 1.Djemaa el-Fna市集

原本已寫完馬拉松,是時候寫寫Marrakech。但有個疑團,仍一直想不通,還是要再花時間講。


有些東西,不懂就是不懂。例如,自八九年來,不少學者常推測,中國不可能長久壓制自由,總有一天會爆發;但到現在,中共政權還是牢不可摧,共產黨總有它的方法調控,讓中共安然慶祝建國60周年。我不明白,大陸的入門網站,全是一片汪洋字海。


我也不明白,為何人人都不知道Marrakech馬拉松的起點;馬拉松Expo,取號碼布的跑手也只有小貓三四隻;你甚至懷疑比賽是否取消了?但到比賽當日,就好像變魔術似的,幾千人突然由四方八面來,然後一齊起跑?

二.Djemaa el-Fna


這裡是Marrakech的靈魂,沒有這個市場,Marrakech只是一個城市而已。


由Mohammad V大街,過城門後一直走,穿過數十輛停在路旁的馬車,就是Djemaa el-Fna市場。自阿穆拉維王朝(Almoravids)踏足歐洲起,千百年的黃昏,賣藝者、馴蛇師、彩繪紋身師、夜市檔販,就在這個伊斯蘭世界最大的舞台,各自劃一個小角,繼續昨天未完成的舞蹈。時間在這裡是靜止的,上一個世紀那個口述的傳奇,每天都在不斷重覆。
1000年前,遊牧民族柏柏人(Berber),就在摩洛哥建立阿穆拉維王朝(Almoravids),統治整個西北非洲,Marrakech就是他們的首都,伊斯蘭教文明,就在Marrakech綻放。阿穆拉維王朝全盛期間,更踏過直布羅陀海峽,把El Andalus的皇宮洗劫一空,把西班牙的財富和工匠,帶到Marrakech,建築奢華的皇宮、清真寺及伊斯蘭學校。

在西班牙南部的伊斯蘭建築,早於1492年Granada淪陷後,除了Alhambra皇宮外,不是被破壞夷平、就是改建為教堂、基督教建築。只有在摩洛哥,Andalusia特色的建築才保留下來,Marrakech就是其中一個寶庫。

在Djemaa el-Fna市場,馴蛇師吹的嗩吶、馬車咯咯、各種你喊不出名字的樂器,不斷在你耳邊轟,穿各種傳統服飾的表演者,不斷向你招手,還有那些翻筋斗的、賣藝的、說書人、神打上身的、江湖賣藥郎中...目不暇給。這種神秘、詭異又荒誕的氛圍,令你有元神出竅之味,懷疑自己是否穿越了時光門,回到上一個世紀。

但當你拍照後,這些表演者上來跟你討陀地,要你付演出費,收起燦爛的笑容後。你就知道,你沒有離開了現代,21世紀的第三世界的旅遊業經濟,是廣場運行的規則。
摩洛哥人的口味之刁與中國人有得併。蝸牛湯是當地流行小食,大碗10元摩紙(少於10)、小碗5元。與食田螺相似,要用牙簽把整隻蝸牛挑出來。入鄉隨俗,我也懶得去分,那裡是排泄器官、有沒有排泄物,總之全部吃下肚算了。
蝸牛沒有特別味道,但熬出來的湯就很苦,一點也不好喝。
民以食為天。但每檔賣的東西大同小異,價錢是香港價,番茄沙津、羊內臟的三文治是20元、一碗湯是3元、雞連CousCous是25至30元,不特別便宜。碗碟杯通常只是用水沖沖然後再用,擔心肚痛者,請帶備私伙餐具!

Marrakech Marathon 5.伊斯蘭世界的馬拉松

最遺憾是,無法親自於Marrakech馬拉松試路;唯一安慰是,旁觀者可以拍更多特寫照片。這個馬拉松時限只有五小時,版主若參賽,恐怕也要用盡時限才可完成,到時早已散band了,肯定沒有機會在終點碰到這些表演者。

在Marrakech市中心的Djemaa el-Fna廣場,也有很多表演者,但拍照都要收水。馬拉松的表演者可愛得多了(大會請他們來),很樂意跟你合照,還硬把圓帽笠在你頭上。
非洲不計肯亞、坦桑尼亞和埃塞俄比亞,摩洛哥都算二線頭的馬拉松強國,摩洛哥跑手也曾在數年前打破舊世界紀錄,但跑步始終是少數人的工餘嗜好,看看街上的店鋪,賣運動鞋、運動服的絕無僅有。若計跑手佔人口百分比,在歐洲和香港,肯定比非洲多得多。
女的本地跑手就更少,大部份女跑手,都來自外國。很多女跑手都是短袖短褲上陣,要花些眼力,才可以在人海中找到包頭巾、穿長袖長褲的女跑手。幸好一月的天氣冷,要不然肯定焗死。
摩洛哥是較開放的伊斯蘭國家。女跑手穿運動運沒有壓力,鄰國阿爾及利亞的女生就慘了,女精英運動員,是會受到極端伊斯蘭組織的逼害。


馬拉松大會高級職員C說,摩洛哥人太哀傷,會為巴勒斯坦放棄跑步,因為大家都是伊斯蘭教內,同氣連枝的兄弟。事實看來相反,有一堆跑手,帶著三支巴勒斯坦旗來,起跑前大家不斷高喊:「Palestine!」Running for a clause,instead of not running for a clause。
這班人來自Casablanca一間醫院,看見我在拍照,立刻邀請我與他們一起拉Banner合照!讓我暫時做他們的一份子。愛跑步的摩洛哥人,比起常常想掠你水的商鋪店販、的士司機、街頭賣藝者可愛得多了。
很多人會以為,跑馬拉松的人,都很有耐性、性格堅韌不屈,因為馬拉松令人變得更堅強。但我相信,更多愛跑馬拉松的人,純粹只是因為「I just love it」、「I just love the feeling of long distance running」,要改過自新、從新開始,找新目標、培養性格,只是小部份人參加馬拉松的原因。
我只肯定,愛跑馬拉松的人,都是好人。至少我沒有碰過,跑馬拉松的壞人。

Marrakech Marathon 4.與車和廢氣一起跑!


所有馬拉松待跑的一刻,總是洋溢興奮、期待、快樂、爽朗、生機、朝氣勃勃、蓄勢待發的空氣,由你踏出家門、酒店第一步,看到第一個穿運動服、運動鞋的跑手起,就開始感受這股氣氛。你與他素未謀面、也不會知道他是誰。但今天,你們一起踏上42.195公里征途、為同一個終點進發。

Marrakech馬拉松低調得很,沒有鋪天蓋地的宣傳。邏輯思維與香港馬拉松也十分相似,當然不會把最市中心的路段,封路給你跑;比賽時限也只有5小時,因為車輛和經濟較重要。所以,Marrakech整個舊城區,包括中心點的Djemaa el Fna 市集、迷宮般的街道、最宏偉的Kotoubia清真寺也不會讓你路過。你只可以在起點,遙望清真寺的方塔。(上圖)

大部份賽道都在市郊。跑手充其量,只能看到古城的城牆,圍著一段城牆跑。
五小時,即使版主沒有傷患,以現在的狀態也無可能完成,還是放棄不跑、專心拍照好了。不跑的遺憾,就無法看整段賽道風光,也不能評論比賽具體,例如水站安排、食物及路段等,最多也只可以選三、四個點拍照;但好處是不用受四五小時的「煎熬」,及可以慢慢影,影到滿意為止。

我只選了四點,起點/終點,巴士總站一段城牆、新區噴水池、及五公里的Le Manera花園(上圖)。
Marrakech大部份的車用柴油,空氣質素極惡染,比北京還要差,更甚是大會封路措施接近零,若沒有跑手經過,警察就讓車輛經過!看到遠方有跑手來,警察就急忘叫車子停下。在這裡跑馬拉松,是可能會窒息死的!